青鸟.Sabr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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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渊常在,莫成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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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Newdence】冰雪圣诞节(二)

  • Newt/Credence无差

  • 手速太慢猛虎落地式抱歉,附上前文链接(一)

二、

他们乘坐的船驶入奥斯陆峡湾的时候正是黎明,纽特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暗,但克雷登斯并不在他的床上。纽特心里一紧,迅速检查了他的手提箱,男孩也不在那里。他裹上大衣匆匆跑出了舱外,穿着厚重棉衣的男孩正站在船头的护栏旁,远远地望去,在半昧的夜色中仿佛一个抓不住的影子。克雷登斯双手垂在身前,盯着漆黑的海面。听到声音迅速回头想做避让,看到纽特的表情又低下头去:“抱歉,我不该乱跑。”

是我也太紧张了吗?纽特一边在心里拼命叫自己放松,一边状似无意地耸耸肩:“你不用为了出来走走道歉,”他迅速看了一眼克雷登斯,然后做了个同样盯着海面的姿势说:“别紧张,我只是,嗯,刚好也来看看大海而已。”

笨蛋,笨蛋,笨蛋,纽特在心里骂自己,你在说什么?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不禁庆幸天色的昏暗。但克雷登斯露出了一个极微小的笑容,从那个紧绷的姿势中解脱出一点,重新看向海面。

天色渐亮,纽特想起从美国回来的汽轮上,他正思念着独自远行的弗兰克,担忧着从奄奄余烬中逃出的克雷登斯,同时对格林德沃被逮捕时的悠然自得感到烦乱。他醒得很早,便走上甲板和麻瓜们一起等待日出。在靠近海平面那片淡紫色的薄雾中,澄黄的太阳慢吞吞的露了个脑袋,然后猛地往上一窜,把海面和天空染成一整片耀眼的金色。海风将咸湿的气息扑在他脸上,纽特突然有所感应般回头,那个影子一般的第二塞勒姆男孩正站在他身后十米开外的人群里,扬起头看着他。朝阳给他苍白的脸色镀了一层暖金,就连那双总隐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此时也沐在光里。在这一片暖色中,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流露出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渴望。纽特的心脏被揪住了,那是一个他太过熟悉的眼神,一瞬间他心中所有烦扰声都平息了下来,他只听到自己穿过人群的脚步,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像随口问一个刚走上甲板的同行的朋友:“克雷登斯,你是来找我的吗?”

此时他们一臂之遥,陷入一片温柔的沉默,纽特放松下来,没再重新解释那句话:“来等日出?这个方向太阳会被陆地挡住,”他比划了一下,“不会从海面上跳出来了。”正说着,一只猫头鹰带着消息落在他肩上,纽特看了一遍:“动物司来的消息,动物果然是被偷运过去的,但那个巫师没有看管住一只发狂的疣猪,又在交易时因为价格争执到大打出手,目前已经被挪威的傲罗逮捕,但挪威魔法部对一只在冰天雪地中发狂的隐身动物毫无办法,向我们求助。”他松了口气,靠向护栏,长长的手指扬了扬那封信,看着它烧成灰烬,“现在我们有了个明确的目的地,特隆赫姆。”

克雷登斯却又紧张起来:“斯卡曼德先生,你希望我待在箱子里吗?”他踌躇了一下说,“我可以,待在冬天那边,尽量离鸟蛇远一点。”“梅林啊!你干嘛这么想?你又不是我带来的动物,克雷登斯,你是我的……旅伴。”钮特磕磕绊绊地说出这个词,他不常有伴,“我想你大概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带你同行了,你不会不想跟我一起来吧?”

克雷登斯摇摇头,纽特微笑起来:“你可以随便待在你喜欢的地方,我该去喂喂那些小家伙了,来搭把手?”克雷登斯点头,跟着纽特向船舱走去。在他们说话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照亮了前方的奥斯陆峡湾,也把他们的背影照得一片温暖。纽特温柔的声音被海风吹散,一个带着湿气的“谢谢你”。

他们在奥斯陆登陆,用过午饭后才登上去特隆赫姆的火车,纽特和克雷登斯话都很少,大半时候他们一个在修改着手稿和笔记,一个在读纽特在霍格沃茨的旧课本......或对着窗外城市之间的大片雪原发呆,或偷偷看一眼对方。所以克雷登斯知道纽特说话的时候正在画一只鹿,特征明确,技法颇为简单,但又透出一丝趣味。他看得出神,一时没有听清,茫然地抬头。纽特又问了一遍:“克雷登斯,你相信圣诞老人吗?”克雷登斯的眼神警觉起来,他思考了几秒,谨慎地尝试说:“不?”

纽特做了一个夸张的松一口气的表情:“那可太好了!否则我就要为亵渎你的想象而感到愧疚了。我们这就下车。”克雷登斯看看窗外,仍然是一片空荡荡的雪原,没有任何车站的痕迹。但他从不反驳,立刻收好书,穿好衣帽,等纽特带他幻影移形,或者用任何其他方式出去。下一秒,他陷在了没膝的雪里。

他们目送火车远去,然后纽特从大衣里取出了一个点缀着白色雪花的棕色玩具雪橇,用魔杖一点——现在克雷登斯知道那是个伸缩咒了——雪橇就变成了正常大小。随后他从箱子里放出了一只飞鹿,她浅褐色的毛泛着银光,长长的银色翅膀并拢在背上,“好久没放你到外面跑跑啦,”纽特亲昵地磨蹭着她的前额,一下一下抚摸着那优雅的脖子,“带我们一程吧!”飞鹿围着纽特绕了两圈,自己套上了雪橇。

“一开始可能会有点晕,飞上去之后就像坐船一样了,你会适应的,如果特别不舒服的话……”纽特带着克雷登斯坐上雪橇,还没嘱咐完,飞鹿就像等不及了一样向前跑了几步,然后展开了双翼猛地一扇。

克雷登斯的眼睛睁大了,他从来没见过她展开翅膀,翅展极大,从并拢时露出的银色渐变为纯白的翅尖,飞行的样子难以置信的优雅与美丽,像是在发光。他扒着雪橇的边缘往外看,铁轨变小了,窄窄的两条像是他衣服上的缝线,四下都是茫茫的雪原和林木,黑白相间地映衬着,广阔又洁净。

“美极了,对吧?”克雷登斯回过头,纽特正半低着头看他,露出一个羞赧又得意的笑容。

有一瞬间克雷登斯以为自己失去了控制,胸腔中激烈的涌动就像是一团默默然炸裂开来。这感受又太过陌生,以至于他用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这是纯粹的,全然的快乐。他死死地攥住雪橇的扶手,这太多了,克雷登斯想,这太多了,他怎么值得经历这个,他怎么值得被这样对待。当他的世界局限在那个矮小的教堂里时,他相信自己能挺过一切黑暗、疼痛,只需咬牙,他能挺过一切身体或内心的煎熬。但这一刻,他意识到纽特问过所有那些,他无法判断纽特在期待什么答案的问题,纽特没有在期待任何答案,只想让他感到舒适和快乐。他真切地感到被珍视,那忠实的防线刹那间溃不成军。

他怎么会遇到纽特·斯卡曼德呢?这个人仿佛有着全世界的耐心、温暖和爱,能一直给他这样无法想象、无从捏造的时刻。可他什么都没有。远离世界,孤身一人,与那至为黑暗的仇恨与力量共享他的驱壳。他记得他为什么被收养,记得养母和姐姐的死状,记得莫迪斯蒂恐惧的眼神,也记得当时还素不相识的纽特挡在他身前受下的数不清的钻心咒。他没有给任何人带来过好事,能拿什么回报给这样的人呢?

天色渐晚时下起了薄雪,一只白嘴河乌停在雪橇的前端,没有带任何信件,一张嘴却说出了流利的英语:“斯卡曼德先生,挪威魔法部感谢您及时前来相助,并欣赏您应景的浪漫。遗憾的是,挪威不允许任何未经登记的魔法动物和工具飞行,请您理解。再次感谢您的慷慨相助,我们将在特隆赫姆等待您的光临。”说完,拍拍翅膀又飞走了。“啊哦,”纽特的脸红了,“我们被发现了。”他呼哨了一声,飞鹿缓缓接近地面,向前奔跑了一阵,收起了翅膀停下。

“谢啦,”纽特又摸了摸她的颈侧,才把雪橇装好,又把鹿放回箱子里。他安抚了一遍箱子里不安分的小家伙,再出来时却只见克雷登斯背对着他蹲在雪里,雪几乎与他的肩一般高。他走过去,着实吓了一跳:克雷登斯的脸像雪一样白,嘴唇颜色极深,全身抱成一团,在不停打颤。纽特迅速施了一个温暖咒,但毫无作用。他解下自己的围巾又给克雷登斯裹了一层:“怎么回事?”克雷登斯的牙齿在打战,断断续续地说:“不知道……突然……很冷……抱……抱歉。”纽特把他抱到箱子里,配了提升体温的魔药,依然没有丝毫效果。克雷登斯的嘴唇越来越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一丝丝黑烟从他身上冒了出来。“我想出……出去。”克雷登斯咬牙说,纽特又惊又怒:“外面的温度下你会死的。”“让我……出去。”克雷登斯却莫名坚持,哆嗦着想自己往上爬。纽特又拿出一件棉袄来裹住他:“哪儿也不能去!”克雷登斯看着纽特的瓶瓶罐罐,断断续续说:“你,你没法……”他停顿了一下,前所未有地直视纽特的眼睛:“在船上……你说……我可以待在……我喜欢的……地方,我……我要出去。”他在向外冒着黑气,却仍然有着人类的眼睛,没有丝毫变白。

纽特瞪着他,而克雷登斯,出人意料地毫不退缩。“梅林的胡子啊!”纽特泄气地喊了一声,“都听你的。”这涉及一个原则,他不能在给克雷登斯自由的同时替他做决定。他在心里快速地过着方案,此刻他们正处于特隆赫姆的远郊,四下空旷,距离城内太远,而他带着一个濒临失控的默然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向挪威魔法部求助。外面温度太低,当务之急是在冰天雪地中找到一个能维持温度的落脚点。出去是冒险的,但雪橇降落时,他看到不远的雪丘后有一座歪斜的房屋。纽特希望那是一处空屋,他有办法让那里温暖起来。让克雷登斯暂时待到恢复,或者他想出其他办法。

又或许纽特今天所有的运气都在克雷登斯露出的笑容里用完了,当他带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克雷登斯,走到那座像是随时都会倾塌的小屋前时,屋里突然燃起了一盏昏暗的灯。

(tbc.)

小雀斑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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