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Sabr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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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Newdence】冰雪圣诞节(一)

  • Newt/Credence无差

  • Pre-slash

  • 迟到的圣诞梗


一、

克雷登斯不喜欢圣诞节。

圣诞节总让整个世界遥不可及。他穿着单衣缩在行道当中,而路过的每个人都裹着奇怪的围巾,提着大包小包,微笑着行色匆匆,看起来温暖又幸福。

在这个节日里,人们更不会为传单停下脚步。克雷登斯要走过很多很多条街道,在冰天雪地中徘徊到深夜,才能发完手里的传单,或者最终相信无法再发完了。他发着抖回到那个黑暗的小教堂,等待他的是一顿皮鞭,为了太晚回家,为了发不完传单,为了他总是弓背低头瑟缩着肩膀,而不像是其他孩子一样作出可爱的表情盯着行人。或者只是为了今天是圣诞节。

月光和雪一起照亮阁楼上的窗子,克雷登斯侧躺在床上拗成一个奇怪的姿势,能既不碰到新的伤口,又能压迫住他的胃。因为没有在晚餐的时间返回,他整天只在早上喝了一碗粥。克雷登斯努力让自己忘掉路过面包房的香气,数着教堂里钟摆的咔哒声,等待长夜过去。

然后他就又熬过了一个圣诞节。

今年会好一点,克雷登斯想,今年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他还不想仔细地回忆那些背叛和失控,但今年会好很多,因为他正跟纽特在一起。

斯卡曼德先生,他纠正自己。

缇娜来信说,随着第二塞勒姆的死亡,美国巫师和麻瓜的关系略有缓和,基本维持着过往的状态。而格林德沃在美国伏法后,全世界范围内的魔法世界似乎都保持着平静。他们怀疑这野心勃勃的黑巫师仍在酝酿着更大的计划,但至少暂时,每个人都享受着这份平静。缇娜的信是写给斯卡曼德先生的,总在最后加上一句“请替我向克雷登斯问好。”但收信的人似乎认为这些消息通通与他有关,每次都会找个他们都坐在温暖壁炉边的时刻把信给他看。好像与克雷登斯分享这些他并不太理解的信息,和分享一个朋友的问候同样重要。

克雷登斯穿着厚厚的大衣,那条灰黄相间的围巾绕着他围了两圈。他望着伦敦的街道呼出一片白雾,遮住街道上为圣诞拉起的彩灯,和麻瓜们——斯卡曼德先生这么叫他们——门口挂起的檞寄生。这会是个不错的圣诞,他想,没有逼仄的教堂,没有传单和皮带,也没有寒冷和饥饿。

但他还是感到紧张,和悬在胃里不上不下的焦虑。斯卡曼德先生要回家过节吧,会安排他呆在哪儿呢?他可以住在皮箱里与他同行,但是他和蛇鸟相处得还不太好,它们对于危险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似乎天生就能感到他体内无法完全控制的黑暗力量。又或者他可以留在他们现在所住的,在魔法部附近租的屋子里。这里有足够的日常所需,和大量斯卡曼德先生指给他“你可以先了解一下魔法是怎么一回事”的书籍。他从街上挂出第一个彩灯开始惊觉圣诞的靠近,莫名的担忧便像那条皮带一样勒在腰间,并随着圣诞节的靠近越收越紧。他等着对方提出这件事,而他的同居者,就仿佛这个节日不存在一般只字未提。

这已经是一个过往他想都不敢想的圣诞节了,克雷登斯又在心里强调了一次,盯着橱窗玻璃映出一个他不熟悉的影子。似乎是迷惑咒还是什么,他还不能以他本来的样子随便出现在魔法部附近的大街上,但纽特常想带他出来走走,便在征求他的同意后给他喝了某种药水,再拿魔杖一挥,巫师和麻瓜们就都认不出他本来的样子了。这就是魔法了,真奇妙。克雷登斯想着,橱窗的映像里一个穿着孔雀蓝大衣的瘦削男人从马路对面快步走过来,他迅速转过身。

纽特左臂抱着三个大袋子,摞得老高用下巴顶着。嘴里叼着一个三明治,两手各拿着一个杯子,用一个别扭的姿势走过来。克雷登斯连忙走过去接下袋子和他左手的杯子,纽特咬着三明治含含糊糊地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着右手努嘴,等克雷登斯拿过袋子和正确的杯子,他拿掉三明治,才腾出嘴来说话:“今天真冷,我给你买了杯热可可。你冷吗?”

克雷登斯摇摇头,把热可可在两只手中都握了一握,小声说:“谢谢你,斯卡曼德先生。”“不客气,”纽特的眉头皱在一起,“克雷登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叫我纽特呢?”被叫到的人抿了抿嘴,把头埋得更低了。“好吧,不用紧张,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纽特说着,三口两口把三明治吃完,用余光关注着克雷登斯。黑发的少年稍稍抬了头,喝一大口手中的热可可,仿佛被烫到般抖了一下,但接着便狠狠咽下去,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那是个克雷登斯难得露出的表情,让钮特心里像有一百只蒲绒绒在一起打滚,他忍不住微笑着抬起手,却在半途转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克雷登斯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个:在斯卡曼德先生把他带回来的第一个月,他曾有27次伸过手来摸摸他的头,或者故意揉乱他的头发。第一周发生了5次,第二周和第三周都是7次,第四周发展到8次,那些温暖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微微抻紧,他要用尽全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要拱向他的手心。然而没有任何征兆地,在第五周骤减到2次,然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有时候,他看到斯卡曼德先生习惯地抬起手,就像刚才一样,但每一次都落到了别处。克雷登斯攥紧杯子,不自觉地偏了偏头,努力提醒自己不要显得太过渴望。

他们如同往日一样沉默,直到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后,纽特突然说:“这个月神奇动物司已经第四次收到在北欧的海岸线附近,有隐形的动物在大肆破坏的消息了。从传闻来看,我猜想是一只特波疣猪。”克雷登斯想说什么,又住了口,但纽特发现了,专注地盯着他,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于是他小声说:“我记得你写过它们只出现在非洲。”纽特在第三周提出让他进箱子里帮忙时,他把纽特的手稿反复看了5遍。他记得特波疣猪记载在手稿的最后几页,是一种常见于刚果,可以隐形的淡灰色疣猪。“你记得很对,克雷登斯,”纽特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尤为为此骄傲,这让克雷登斯心中涌起一阵喜悦。“但它们的皮毛太过珍贵,我猜这一只是被捕捉到远离家乡的严寒中去的。无论如何,我们得去帮帮它,克雷登斯,你需要去买什么东西吗?”纽特说着,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

“抱歉,我们要在一个很冷的地方过圣诞节了。” 


tbc.
预计1W字左右,5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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